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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3章 番外一:洞房

作者:春光摇 返回目录

回到东宫的时候,已是暮色四合。


两人携手进了东宫,夜风吹来,已是暖烘烘的。


宫中婚仪虽然繁复,但无需似民间婚仪那般大宴宾客。


偌大的东宫喜气洋洋,却也静悄悄的,只有他们自己。


进了琅嬅宫里,萧明彻将沈雨燃拉到榻前,将她身上繁复的太子妃礼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。


他的动作轻柔,沈雨燃微微闭上眼睛。


偏生静静等了许久,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那一幕。


他什么意思?


“萧明彻。”


沈雨燃迷惑地睁眼,发觉他手中捧着一件红色嫁衣朝自己走来。


“这是什么?”


“是我为你备的嫁衣。”萧明彻的声音有些滞涩。


沈雨燃看着那件鲜红的衣裳,心头猛然一动,面上却是温柔笑道:“怎么突然多备一件?”


“刚才脱掉那一件是太子妃的婚服,这一件是沈雨燃嫁给庶人萧明彻时穿的嫁衣。”


前世,沈雨燃跟在他身边的时候,两人一无所有。


萧明彻暗地里拥有着许多,但他既不能拿出来,也认为没有那么重要。


两人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做了夫妻。


沈雨燃的鼻子有些发酸,想说些什么来打岔,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

经历了这么多,萧明彻当然明白她的心境,不再多说什么,只认真为她更衣。


先是贴身小衣,再是里衣,最后披上外裳,将她打扮成新嫁娘的模样。


这套嫁衣是他命府中绣娘缝制的,衣裙上的花纹和图样是他亲手画的,若非他带着沈雨燃离京出游,他甚至想亲自绣花。


嫁衣的质地是又轻又柔的云锦,穿在沈雨燃身上,更能衬托出她的纤丽身姿——不似早些那袭太子妃礼服,奢华无比却过于繁复沉重,不是人穿衣服,是衣服穿人。


沈雨燃提着裙摆,走到镜子前,静静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
萧明彻从后头走过来,正欲伸手搂住她,她却抬起手,不叫他再看镜子里的自己。


“婚仪之前是不可以偷看新娘子的。”沈雨燃道。


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


沈雨燃抿唇道:“既是要补从前的婚礼,当然要补齐所有的东西。”


她转身附在萧明彻耳边,告诉他需要备什么东西。


萧明彻转身离开,沈雨燃重新坐到妆镜前。


她的头面沉重,与这身嫁衣并不相配。


摘下头面,她的青丝垂到了肩上,大清早就绑好了发髻,因此发梢全都卷曲了起来。

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忽而有了主意。


萧明彻依着沈雨燃的吩咐,备好了合卺酒。


他坐在榻边,等着她梳妆更衣。


春宵一刻值千金,他想,衣裳很快就要解下来,何必穿得那样认真?


只是这事完全是他起的头,他哪里能去催促沈雨燃。


百般无奈,万般难耐,他依旧只能坐在榻边,安安静静地等着梳妆。


过了好一会儿,听到沈雨燃隔着屏风说了一声“把眼睛闭上”。


萧明彻在心中无声抗议,依旧顺从地闭上眼睛。


他听到她拖曳着裙子慢慢朝榻边走来,心中那种难耐愈发难忍。


脚步顿住,他听到沈雨燃柔柔说了声“好了”,一睁眼便见她一袭红色嫁衣,双手举着喜扇站在他的跟前。


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抓住了一般,方才枯坐等待时所有的情绪在刹那间消散。


“燃燃。”


“好看吗?”沈雨燃依旧捧着喜扇。


萧明彻只备了嫁衣,并未准备其余物品。


她找了许久,才找到这把薄纱彩绣的花扇,刚好可以做喜扇。


扇子遮住了她的脸庞,但她持扇的手极好看,修长且柔美,白生生的,看起来比她手腕上的玉镯是一个颜色。


萧明彻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,沉沉呼出口气。


“好看。”


扇子后的她,轻轻笑了声,小心翼翼地朝榻边走过来。


萧明彻怕她摔倒,起身去扶。


也因此瞥到了她喜扇后的眉眼。


她方才已经将早上的浓妆擦去,发髻尽散,没有敷粉,也没有画眉,只在额间重新贴了一枚桃花花钿,落在她低垂的眼眸之间娇艳妩媚。


比起白日里的雍容华贵,此刻更加打动人心。


萧明彻牵着她在榻边坐下,将酒杯递到她手中。


两人举着金杯,凑近后饮尽了杯中之酒。


萧明彻抬手拿走她遮面的喜扇。


扇子后的沈雨燃低眉顺眼,神情温婉,俨然一副新婚娇娘的模样。


她没梳发髻,鸦青色的青丝带着卷曲儿尽数垂下,一半垂在背后,一半从肩膀蜿蜒而下,直至腰间。


方才还姿态娇羞的沈雨燃忽而抬眼,那双顾盼流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萧明彻。


她伸手微微捋着发丝,身体微微晃动了下,身上的红色嫁衣稍稍滑落了一点,不经意地露出了锁骨。


萧明彻的呼吸猛然一滞。


她刚才躲在屏风后的时候,已经把嫁衣里的小衣和里衣都脱了。


他的理智在刹那间崩断了弦,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将她提到自己的怀中。


粗重的鼻息呼到沈雨燃的耳畔。


“今晚就敢这样勾引我,你不要命了?”


两人虽是老夫老妻了,可对沈雨燃来说今晚真是初次。


新婚夜,他原是打算温和一些的。


眼前的沈雨燃,显然是不打算给他温和的机会。


沈雨燃勾着他的脖子,凑到他的耳边:“手下留情嘛,夫君。”


声音甜软,甚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。


萧明彻听得耳根子发痒,当然,不止是耳根子发痒。


这女人一边求他手下留情,一边朝他展露着万种柔情,分明是要把他逼疯的架势。


他低下头,去吻她额间的花钿,吻她光洁的下巴,吻她清秀的锁骨。


金线滚边的红色嫁衣从她的肩膀上滑落,他抬手将这碍事的衣裳扔到地上。


他有些呼吸不畅,却更加用力的抱她、吻她。


“沈雨燃,你怎么……长得比从前更好了。”


从前的她是纤细的,美自是极美,只是某些地方若是太瘦了便稍显遗憾。


现在却丰盈软糯,让他爱不释手。


沈雨燃被吻得意乱情迷,软软躺在榻上,压根没有力气回答他。


心中有几分后悔,不该那般撩拨他,只可惜为时已晚。


月光透过窗扉映照在琅嬅宫的金砖,旖旎又缠绵。


长夜漫漫,床褥凌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