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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看望祖母

作者:蓝尾小貂 返回目录

正午,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请她这个嫡小姐过去用膳。虽然有些不愿,但她昨夜才动了老夫人送过来的一个丫鬟,怎么着也得去拜访拜访她的这个祖母。


“幽兰给祖母请安。”


“三小姐真是有心,伤势还没好便想着给老夫人请安。不像有些人,回来后伤了自己的姐妹不说,也没见个人影,当真是没什么孝心。”四姨娘浅笑盈盈的为老夫人捏着肩,温软的语调四两拨千斤。


林云依皱了皱眉,这四姨娘明显是在说鸢儿。但她却无法开口说什么,不然会被人说她教女无方,纵容自己的子女我行我素,失了规矩。


“孝心不是挂在嘴上的,四姨娘你说是不是?”花无鸢走进屋子,黑色的眼珠冷冽如刀。微微屈膝,望向端坐着的妇人:“祖母,这些日子未向祖母请安,是鸢儿的罪过。鸢儿为祖母绣了一对枕头,总想着绣好了给祖母一个惊喜。”


老夫人拿过惜竹呈上来的枕头,眼里溢满了惊喜。这枕头柔软得不可思议,布料居然是流云苏。流云苏是极好的布料,但若是在上面绣上花纹,就会破坏流云苏的公整和紧致。然而,这枕头上绣着她最喜爱的梅花,梅花的样式鲜艳欲滴,流云苏也并未被破坏,可见这绣功之绝。


“鸢儿知道祖母近日睡眠不好,特意做了枕头,想让祖母能睡得安稳。”


“真是个好孩子。”老夫人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,眼里充满了怜爱。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有两道伤疤,但那双眼睛透着一抹倔强,让人不自觉的心疼这个孩子。


“祖母,鸢儿想你了。”她靠在老夫人的怀里,声音低沉,瘦弱的肩膀就像风雨中的小草,池塘里的浮萍,脆弱易折。


“我的鸢儿受苦了。”老夫人眼眶有些湿润,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发。明明应该是花家最尊贵的孩子,却被歹人毁了容。直至现在,也没能查出是谁伤了鸢儿,给她一个交代。


“祖母,鸢儿本想日日前来看望祖母,却无意间听见下人说鸢儿长相吓人,恐会惊扰了祖母。若是祖母因为鸢儿做了噩梦,那鸢儿宁愿回祖宅,为祖母日日祈福。”


“是哪个下人胡说八道,这些乱嚼舌根的下人该好好管教管教了。我的鸢儿受委屈了,以后多来看望看望祖母,谁敢乱说,绞了她的舌头。”老夫人有些怒了,她的孙女儿,无论如何,也不是那些个下人有资格非议的。


“谢祖母,有祖母的疼爱,鸢儿这辈子都值了。”


四姨娘冷汗直流,这花无鸢真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么,三言两语就得到了老夫人的宠爱。本来她还想提一提昨夜她滥杀无辜的恶行,现在看来,若是提了,她怕就会背上一个乱嚼舌根的罪名。


花幽兰有些害怕和不安的看向正和老夫人谈笑风生的花无鸢,上次被她扔出来,将她的手给摔骨折了,现在都还没好。


“鸢儿见识不浅,这四年长进不少。”老夫人满脸荣光的听着这个小孙女讲解各种趣闻闲事,整个人也像是跟着她的语言走出了花家,看见了美丽的小镇,看见了质朴的乡野爱情。


“祖母若是不嫌鸢儿唠叨,以后鸢儿就赖在这儿不走了。”


“那感情好。”


林云依眼里划过一抹讶异,眼前温婉得体,落落大方的女儿让人完全捉摸不透。这四年,到底发生了什么,看来有必要派人去查一查。


从老夫人那里出来,已经是下午了。一直以来,老夫人便很疼爱她和大哥,毕竟她的娘林云依和老夫人同样来自林家。但若是让老夫人在大哥和她之间做选择,老夫人依旧会选择大哥。重男轻女的朝代,便是女子的悲哀。


对于她的娘,她的祖母,她的大哥,乃至花家所有的人,说不清恨不恨,只是会有点不甘。曾经,她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,但她从未对付过他们,哪怕知道他们在和北棠月作对,她也没有将他们所做的一切告诉北棠月。


若是北棠月知晓一切,花家便不复存在。而他们呢,利用她的心软来达到他们的目的。对她背后捅刀,对她见死不救,对她落井下石。


“小姐,天凉了。”惜竹连忙将披风为她系上,今年的冬天似乎会格外的寒冷。


“今晚会下雪。”她喃喃低语,漆黑的眼睛比夜深邃。在死牢里的几十年,她在回忆每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,将那些记忆刻入她的脑海。明明想忘记一切,却偏偏越记越深。


惜竹望向天空,小姐说会下雪今夜便一定会下雪。在她心中,小姐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,能预知未来,能断祸福。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眼睛,也没有什么能让她放在眼里。


回到院子,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静静的坐在院子里。他的容颜如雪,眸若灯火阑珊处最明亮的一盏琉璃灯,淡雅的气质像极了雨后的微风,夹杂着点点青草的芬芳。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,这便是她的大哥花清云。


二人静静的凝望着彼此,她的喉咙有些干涩,那两个字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。曾经,她和大哥关系十分要好,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,他都会第一时间带给她。只是命运让他和她走了不同的路,那个人败了,她的大哥拔剑自刎。


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她的面前,然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。那天,所有在场的人都被她杀了,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大哥是那个人的人,否则,花家将遭受灭顶之灾。


“鸢儿。”花清云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妹,四年前他知道她出了事,心急如焚,立马赶回了花家。只是,还是没能见她一面。这几年,他去过祖宅几次,每次都扑了空。


如今相见,已过了四年。四年的时间,她长高了,但也更清瘦了。她脸上的疤刺痛了他这个做大哥的眼,她眼里的陌生与疏离让他连走上前安慰她的勇气都没有。他对不住这个妹妹,没能保护好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