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上再度恢复寂静。
数万人都等待着凌云的出现。
“那凌云，真的会出现吗？”
周彬怀疑道。
连任丘都不敢在凌渊面前造次。
凌云再强也不会比任丘强到哪去，怎么可能是凌渊对手。
事情似乎要印证他的想法，随着时间快速流逝，天色将晚，凌云仍未出现。
而此时，距离凌渊的三日之约，还有十分钟不到。
一旦暮色降临，三日之约就算彻底失效。
“呵。”
沈沐秋面露嘲笑，“凌云，你平日说起话来，似乎很大义凛然，原来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，虚伪至极的懦夫。”
沈沐雨心神不由一震。
到现在，她都认为凌云不会再来了。
不过相比失望，她更多的还是轻松，凌云不来，那就不会被凌渊斩杀。
她甚至希望，凌云最好躲得远远的，避免遭遇凌渊追杀。
“凌云那小子，看来还算聪明，留得青山在，不愁没柴烧。”
沈浪同样有些轻松。
凌云不来，他非但没鄙视，反而觉得凌云做的很对。
以凌云的潜力，迟早能超越凌渊。
与其当个鲁莽匹夫，不如忍辱负重，等超越凌渊后再来复仇。
“未必。”
任丘却是若有深意道。
“难道任老你觉得，凌云他还会来？”
沈浪一愣。
任丘正要说话，忽然他就眼里精光爆射：“来了！”
“什么来了？”
沈浪惊疑不已。
话音未落，山脚下就蓦地传来一阵喧哗之声。
接着，沈浪似乎感应到什么，猛地朝山下远方望去。
嗡！空气剧烈震荡。
一道刺目火光，出现在沈浪视野中，宛若一条火龙，以惊人的速度，朝寒山这边暴冲而来。
数百米距离，对着“火龙”来说，只是数息功夫。
滚烫的热风扑面而来，山脚下的人群纷纷避让。
几乎同时，那“火龙”就来到山脚，毫无阻碍的继续往山上奔掠。
到了进前时，沈浪已能隐隐看清，那“火龙”是道包裹在火焰中的人。
那火焰中的人，沈浪太熟悉了，不是凌云又是谁。
也就是片刻功夫，千米高山，“火龙”已一冲而过，都没在山腰停留，直接奔向山顶。
轰隆！最终，“火龙”如彗星撞山，砰的降落在凌渊对面，震得山顶的石头，都一阵摇晃。
他脚下一块两丈巨石，被他这一撞，直接崩碎，化作无数碎石飞溅，然后朝山下滚落。
停顿下来后，“火龙”的火焰渐渐熄灭，显露出一名黑衣少年来。
顷刻间，山上山下所有武者，全部心潮起伏，震惊的看着这道身影。
“他居然来了？”
“凌云，是凌云，他真的来了。”
“这太年轻了，不愧是少年宗师。”
黑衣少年的出现，就如同山岳砸入大海，瞬间激起万丈巨浪，在人群中引发沸腾。
“他……他……是他？”
周彬结结巴巴，难以置信的望着山顶那黑衣少年。
余宛央和李石同样瞪大眼睛。
这黑衣少年，他们再熟悉不过，分明就是白鹿郡的那位凌云。
之前，他们虽知道少年武宗也是凌云，却自以为是同名。
哪想到，这两个凌云，竟是一人。
这太不可思议了。
三个月前，他们还与凌云较量过，后者尽管也很妖孽，但实力还在他们理解范畴内。
余宛央甚至有实力，抵挡凌云几招。
结果这一别三月，凌云居然成了少年武宗，还要与凌渊决斗。
如此的凌云，无疑已将他们甩开了数个层次，让他们只能仰望。
“凌云哥哥。”
他们旁边，沈沐雨身躯一震。
她没想到凌云真会来。
“姐姐，你不是说，凌云哥哥贪生怕死，不敢来吗？”
接着，她便讽刺的看向沈沐秋。
沈沐秋双手握拳，脸庞火辣辣的，感觉自己又一次，被凌云打了脸。
恼怒之下，她刻薄的冷笑：“来了又如何，他不来或许还能躲过一劫，多活几年，来了便在劫难逃，凌渊是不可能放过他的。”
沈沐雨闻言，先是愤怒，接着小脸发白。
一时间，她都没兴致和沈沐秋争论，双目满含担忧的望着凌云。
山顶上。
凌云眼里已再无其他人。
凌渊。
这是他第二次见凌渊。
上一次，是在凌寇制造的地洞。
那时他见到的，是凌渊的灵识印记，后者的形象还是个中年男子。
如今的凌渊，却是一个老农。
凌云知道，这代表着，凌渊在武道境界上，恐怕有了大的突破。
凌渊也在看凌云。
这是他的孙子，还是他最出色的孙子。
正常情况下，他应该对凌云以引为傲，将凌云培养为接班人。
奈何，造化弄人。
他与凌云，爷孙二人，却成了生死仇敌。
说没后悔是不可能的。
若早知道这样，他肯定会把凌云接回凌家，想办法把凌云洗脑，让凌云对凌家忠心耿耿。
不过，这后悔只是一点。
他内心更多的还是冷漠和决然。
凌云妖孽再又如何，如此忤逆桀骜，那便杀了。
他即将突破到那个境界，寿元也大幅增加，还能活个数百年。
有他在，凌家不需要什么接班人。
“不错不错，凌云，你敢来这里，这份勇气，没有辱没你身上的凌家血脉。”
凌渊的声音与任丘不同，并不洪亮，苍老平和。
然而，他声音蕴藏的威压，却比任丘更恐怖。
话音传出，竟在这山顶上掀起一阵音波，吹得四周沙石朝后飞滚。
山腰处众人，都感到耳膜震荡，有些刺痛。
凌云眼神漠然如黑夜。
他的面容同样毫无波动，仿佛没听到凌渊的话，只平静道：“凌渊，灭我白鹿宗，害我师姐，是谁给你的胆子？”
“有意思，有意思，我凌渊的孙子，还真是够狂。”
凌渊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欣赏凌云，但下一刻他就双目寒光爆射，威严冷喝：“孽障，还不跪下！”
凌云面无表情道：“让我跪下？
凌渊，你脑子里是浆糊吗？”
凌渊眼睛一眯，冷笑道：“想救你的师姐，就老老实实跪下，否则你等着帮她收尸。”
“我师姐的性命，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
凌云淡然道。
这凌渊，还想用苏晚鱼要挟他，却不知苏晚鱼，已被他救活。
“是我小看了你。”
凌渊脸色一阵冰冷，“据我所知，你师姐对你情深义重，没想到你如此冷血无情，能坐视她陨落而不管，还真是有点枭雄之姿。”
听到凌渊的话，四周其他人一片哗然。
这凌云，竟如此冷血？
“听到没，妹妹，这凌云连他的师姐都不在意，你对他好有意义吗？”
沈沐秋仿佛打了胜仗，对沈沐雨冷笑道。
沈沐雨咬着牙，没说话。
山顶上，凌云对凌渊的话，毫不在意，平静道：“凌渊，你我之间，无需废话，只问你一句，你做好我被斩杀的准备了吗？”
话音落下，他的脚步就动了。
砰！随着他脚掌一踏，下方地面瞬间下沉，凹陷处一个两尺脚印，周围方圆三米的地面，也都裂纹密布。
同时，凌云身体已一跃三米高，在半空化作一道火焰虹光，直冲凌渊而去。
他这一冲，轰然中就在山顶上掀起惊人的热浪风暴。
滚滚炙热气浪，带起无数沙石吹向凌渊，人们甚至清晰看到，四周的树木都往后倾倒，可见那气浪有多大。
更让人心惊的，还是凌云的速度。
他距离凌渊有三十米远。
却见他所化的火焰长虹，一个闪烁就跨越三十米距离，来到凌渊身前，直接一拳轰出。
嗡嗡嗡……空气剧烈震荡。
在人们骇然的目光中，凌云上空赫然浮现出两百颗远古星辰虚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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