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秒，真是十五秒，空气凝窒了。
张经理停下帮忙的手，直起腰来面带愠色地望着教室里那站着的人，陈柜长变得哑口无声，农经理茫然地看着前面的同学……
29个同学鸦雀无声……
袁艳速急地回头看着声音的来源，看到原来是后面那个“爷爷的乖孙”，只见他站立着，一头“郭富城”式茂密的头发遮住了眉眼，表情温柔略带溺爱，仿似看到他那可爱的小狗。
“请问下陈柜长，我想给我家的小狗威威买件狗衣，它是个小先生，褐色毛发的贵宾犬，你说给它什么色彩的衣服好？”
大志，你搞哪科。一旁的阿昆拉着他的上衣下摆说。
这个大志不作声，默默地等着台上张柜长的答案。
灵巧的陈柜长这时一下失神无语，张经理有点恼羞成怒，声音有点咤责的问，
“你叫什么名字，你……”
“我叫赵大志。”他现在有点面无表情起来，好像在对峙。
这时，传来了“哦哈哈”的笑声，大家又转头看讲台。
只见农经理手执板刷，笑得有点不自然，还是她灵巧，转得快，毕竟也是个比同学们大几岁的年轻人。
“你这个问题提得真好，商场也有奇怪的顾客。我可以说下，目前还没有狗衣服，我会向上面汇报下，以后可以开这个专柜。”
春暖花开般，张经理也收起了怒容，陈柜长低下了头继续收拾她的布料。
“现在可以下课放学了！”张经理宣布。
…………
回家途中，天开始下了点蒙蒙雨，袁艳想起这个古怪的赵大志，有点纳闷他这性格。
沿途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，汽车，公交车“嗖嗖嗖”而过，行人匆匆而走，路边的店铺发出淡黄色的光。
在过一个路口就到家了，路边一行行的羊蹄甲树开着淡紫色的长瓣型花，清芬宜人。
袁艳转了拐弯路，蓦然看到了人行道上有两个男女并肩而走，那个女子秀发披肩，牛仔背带裤，一个学生背包，男子蓝衣波鞋，身形瘦削，似有所熟。那男子指指路旁一个咖啡店，拉着那女人的手向那走去。袁艳回头看了下，那对人已经走进了咖啡店里，她感觉侧面好似孟文彬……
…………
“回来了，乖女。”袁艳妈苏月娥笑意融融地从厨房端出碗汤。“快来吃碗鸡汤补补先。”
她盛了碗汤放在袁艳面前，汤上浮着2颗红枣，还有些红枸子。
袁艳看了苏月娥说：“妈，怎么爸还不回来，袁强又上夜班了呀。“
“是呀，你爸爸说四眼叔准备开个汽车修理店，想也让他学修理汽车呢。”苏月娥说。
“哦，不错哟，”袁艳用勺子舀了勺鸡汤，用嘴吹吹，在看看苏月娥说，
“妈，你今天穿的衣服怎么搭配得这样土，花丝巾还配个青花衣，都花做一团了”
“怎么，我上星期这样穿你都不说，这丝巾是门卫小李在熟人那批发回来的，楼下的刘阿姨和顾阿姨还买了条呢。”苏月娥有点得意。
“我们下午上了色彩搭配的课，有个男同学真是好笑，讲想帮他家的狗搭配个好色系的狗衣服。”袁艳笑着说。
苏月娥说：“这个同学真是有新意呀，我见到街上有的狗穿的衣服花里花哨的，一点也不好看。”
过下，袁艳爸回来了，淋着雨，头湿湿的。一入门就说“今天没带伞，淋得人湿了。”
苏月娥说：‘天天看报纸，也不注意天气预报。“
袁建华说：“我看报纸说今天没雨，谁知道晚上下了雨来，好在不大，蒙蒙雨。”
袁建华换了衣服出来准备吃饭，看着大家说：“我想月底可以回去老家拜山下，那几天我有空，袁艳也培训完了。”
…………
袁艳想到明天还要培训，就早早地躺在床上，准备睡觉。拿又想起傍晚回来在路口见到的文彬，虽然自己和他不是情侣，但也觉得他一下子有个这样女子感到有点诧异。又想想文彬在外读书几年，也不知道他个人感情，也不好问，月静和葛勇有时候也揶揄他们做在一起配对多好，但是她总是觉得孟文彬对她来说始终是条平行线。
胡思乱想，朦朦胧胧地入睡了。
……
“我是皮具柜的经理，叫张玉花。”一个小个子女人穿着蓝色套装西裙，打着领带，笑意昂然，精神奕奕地面对大家自我介绍。
这商厦真是个魔法城堡一样的，进了里面的个个都这样斗志昂扬，张玉花同在如珍表姐商场见到那个不同了。
她把头发在脑后绾了个髻，淡施粉面，嘴抹口红。
她开始上她部门的课程来……
这十天的下午，男服部，总台部，超市部，文具部，物业部，保安部等等都来给这30个特殊的“杂牌军”学员进行了培训。…………
培训终于结束了，又可以休息两日，后天正式去上班。
一大早，袁艳醒了不想起来，赖在床上拿了本杂志翻阅。
“袁艳，你等下起来就收拾下去拜山的东西了，中午你爸爸有朋友帮开车送我们去老家。”厨房里传来苏月娥的声音。
袁艳起身，洗刷完毕，在客厅收拾下清明拜山的物品。
苹果金桔，香烛纸钱，白酒祭食一一装入两个大袋，等候爸爸朋友的车来。
“妈，还有福寿饼呢，怎么没见。”袁艳问。
“哎呀，我忘记买了，你快点出门口菜市那去买，上年也是忘记带白酒去，还问柄叔借了，难怪上年诸事不顺，倒是柄叔小发了……”
迷信，袁艳边想边走下楼梯，去菜市。
走到近门口，见2栋楼有辆铮亮的黑色轿车停在那，旁边一个短发红唇，大领紧身黑衣，包臀艳红短裙的女子拿着个大哥大在打电话，在灰暗旧杂的厂区宿舍特别亮眼。
袁艳经过在回头看了看，很熟悉的人，想想，那不了妙雪姐吗，高中毕业去了深圳打工，前几年回来时还土笨土笨的，现在换了个人一样。
现在她好像港片中的张敏一样靓丽，打扮时尚，身材饱满，如果给那五大色狼才子看见不流口水才怪。
……
袁艳拿着5包福寿饼回到家，一坐下就说，
“妈，我看见妙雪姐了，就是2栋那老穆头的大女儿，现在好靓呀，还有车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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