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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父皇,我性急,你不会怪我吧?

作者:梅子瞎了 返回目录

时间眨眼过了半月。


自打皇帝身体不太爽利,身子竟是一日不如一日。多少名贵的药材灌下去,都没有大用。反倒是越来越虚弱,干脆卧床休养。


朝中大权,都落于穆简之手。


穆简正坐在窗下的榻上,念着手中的话本。


门口李钰,恭敬道:“殿下。”


穆简放下书本,圈着怀中的枕头,自言自语了一句,“稍等。”便让李钰进来了。


李钰走到穆简的面前,一抬头便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枕头。上面绣着李德壮的脸,瞧起来有些诡异。


可穆简抱着他,如视珍宝。


李钰伏身,“殿下,宫中传来消息,陛下不太好了。”


穆简闻言,没有任何的惊诧,只放下手上的枕头,摸了摸上面绣着的人的脸,温柔道:“回来再给你念话本。”


他走到床边,将枕头边的盒子打开。里面放着一个玉佩。边角被摸得光滑,亮亮的。一看就是经常拿在手上把玩。


穆简珍重得将玉佩别在腰间。


沉寂的眸子,没有一丁儿的温度。


“走吧。”


李钰拱手,“是。”


车马驶进宫门。


外面淅淅沥沥的下了雨,阴飕飕的。


穆简在外城便下了车。有内侍帮他打伞,穆简直接将伞拿过,摆摆手示意内侍退下,踩着路面的小水洼,缓缓往前走。


皇帝的寝宫,灯火通明。


穆简才走近,便听到屋子里的妃子的啼哭,就像是长夜里哭嚎的鬼。


外面守着的内侍看到了他,迎上来,“太子殿下来了?”


“父皇如何?”


“不大好,眼下丽妃娘娘在里头陪着呢。”


丽妃就是杜言秋。


穆简道:“孤进去看看。”


穆简一只脚都踏进寝宫的门了,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对着内侍吩咐道:“一会儿会提个人来,你直接将人放进来便好。”


内侍道了一声“是”。


穆简进去时,殿外的嫔妃们瞧了瞧他。


穆简瞧都不瞧她们一眼。


通向内殿的门打开,穆简抬脚进去。


屋内并没有旁人,只有一名太医,大监,还有丽妃三个人守在龙床边上。床上的皇帝双目失神,呆滞得看着悬于高顶的金龙。


“太子殿下。”


太医和大监行礼。


穆简没理会,走到床边,居高临下得看着龙床上的皇帝,又看了一眼置于床头的汤药。慢悠悠得坐在了床边,将汤药拿起。


勺子搅动着汤碗里的药汁。


他似是感叹般得说:“药还是太慢了。”


杜言秋一惊,压低声音,“太子!”


穆简放下手中的汤碗。


“毒药这种东西,真是不如刀子来得快。”


躺在龙床上尚未咽气的皇帝瞪大了眼睛。


难以置信的看着穆简,又转头去看那碗药。恍然明白了什么,挣扎着要坐起来,可只是徒劳。


殿内的大监还有太医惊出了一声汗。


穆简笑道:“二位若想喊人便出去喊,看看是你们叫到的援兵快,还是禁军的刀子快。”


大监还有太医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,头埋得低低的,抬都不敢抬起来。


穆简拽下腰上的玉佩,荡在皇帝的眼前。


“父皇认得出吗?这是孤送给李侍卫的。孤送给他那么多东西,他最喜欢这个。日日都带着,说它成色好,若是哪天没钱了,能换不少银子。”


穆简望着那枚玉佩,神色温柔。


老皇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,手指颤抖着指着穆简,“你,你……朕将江山都给了你,你竟然,竟然……”


穆简将玉佩重新挂回腰间,爱恋得摸了摸。


“父皇省省力气吧。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病得奇怪吗?也不怕告诉父皇。我送父皇的壮阳药,一直都是有毒的。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人如此喜欢毒药。”


壮阳药本就是隐晦服下,不被人知。再加上毒药是慢性的,不易被人察觉的毒药。


积年月累,终将要了老皇帝的命。


穆简笑起来,笑到眼泪都快要掉出眼眶。


“父皇一日吃几粒啊?”


老皇帝惊得眼睛滚圆,被气得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,连连咳嗽。咳得厉害。仿佛心肝脾肺肾都会被一同咳出。


穆简望着地上,因为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阴谋,而颤巍巍的两个人,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。


“本来能让你多活两年的。可你要了李侍卫的命,你的命,我便也不想留了。”


老皇帝咳过一阵,终于缓下来,瘦弱如同枯干的手,朝着杜言秋伸去。仿佛她是此刻救他的唯一的浮木。


可这块浮木无动于衷。


穆简笑了。


笑容无比嘲讽,好似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

“你指望她救你吗?下毒的就是她啊。”


杜言秋与穆简,一直都是合作关系。


穆简在外,保住尚书府满门荣耀。


杜言秋在内,牵制皇帝,暗中控制毒药。为穆简吹吹枕边风。


那日在御书房外,穆简对杜言秋说的那一句,便是——药量,加一加吧。


通往外殿的门打开了。


李钰拎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武官走了进来,一用力,便将那武官丢在地上。刀架在那人脖子上,不叫他说话。


穆简站起身。


蜘蛛网般的血丝,爬满了他的眼白。


眼珠却是极黑的,透着阴森极寒的冷光。


“那日,你们一个下旨,一个传旨,一个行刑。要了李侍卫的性命。他连跟我喊痛的机会都没有……”


他立在床边,看着床上挣扎的皇帝,看他粪坑里的蛆一样挣扎着爬到床边,然后滚下来,再挣扎着往前。


老皇帝觉得自己恍置地狱。


身后立着的这个人是阎罗,是魔鬼!


殿外,殿外还有人!


只要爬出去!


就能有救!


穆简冷眸看着他爬,只走到李钰身边,抽出他腰间的剑,一挥,便抹了那大监的脖子。


那大监都来不及叫一声,就倒在了地上,粘稠的血从脖子上的伤口流出,浸湿了太医的官服。


太医吓得抖成了筛子,隐隐有失禁的感觉。


穆简一步一步地走到皇帝的身边,一只脚踩在皇帝的后背上。制住了他的行动。


老皇帝艰难的回头,看着穆简举起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刀,惊恐得眼珠子都在颤。


穆简笑道。


“父皇,我向来性急。等不到那药将你毒死了,你不会怪我吧?”


“你……你弑君……弑父……”


穆简笑着摇头,声音轻轻,“请父皇,殡天。”


说罢,手中的刀猛地刺下。


老皇帝吐了一口血,睁着眼睛死了。


鲜血溅在穆简的鞋上。


他毫不在意,拔了刀,用刀指了指那太医,“知道怎么说吗?”


太医猛地一个磕头,下身的衣服潮了,有尿骚味传出来,“陛下,陛下,他身染重疾,药石无医,暴毙。”


穆简笑了,“是个有用的舌头,那便留着。”


他说完,转头看向地上那名武官,刀慢慢抵上他的腹部,凑近压低了声音,问他。


“到你了。你捅得李侍卫哪里啊?”


武官面如菜色。


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,如此疯魔的太子!


简直就是疯子!


魔鬼!


他会没命的!


会死的!


他颤着身子,看着那即将刺破自己身体的刀,疯了一样叫起来。


“他,他没死!没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