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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三章 断掌

作者:重三青阑 返回目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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濮阳宗政一直看着沈蝶烟,可是,究竟在看些,看到些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。自己初醒时,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面容为什么就忽然离得这么远。


大概是疼的厉害或者伤到经络的缘故,濮阳宗政那只受了伤的手猛然抽*动了一下。他忍不住微微躬着腰稍微朝前移了一点点。谁知沈蝶烟却被这个动作吓住了,猛的弯腰从脚边捡起一块尖锐的瓷片握着手里,直直的指着濮阳宗政。


濮阳宗政连苦笑都已然做不出来,他挺直了脊背,朝前走了一步。沈蝶烟握着瓷片的手臂也伸的更长了,看那架势,似乎濮阳宗政在走过来几步,她自己就先扑上去把他扎的体无完肤。


指尖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,濮阳宗政甚至能感觉出它们在脱离指尖的那一刹那,手指的轻松与释然。9。他慢慢的移动脚步,努力不去看沈蝶烟眼中玉石俱焚的决裂,努力不去想自己究竟可以撑到哪一步……


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的脚步蹭在地上,心里全是对下一步未知的恐惧。如果,真的伤不了他的话,她——


忽然,濮阳宗政转过身去,正好离房门有半只手臂的距离,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抓住门拴,只是轻轻一拉。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,沈蝶烟浑身一凉,顿时吐出了一口气。濮阳宗政背对着沈蝶烟,那只手一直没止住血的手无力的垂在一侧。


沈蝶烟盯着他慢慢的跨过门槛子,走出了这个房间。2。然而,他却又在门口的位置停住了脚步,沈蝶烟原本已经放松不少的心顿时又提了上去,生怕他一时忍不住,将自己如何了。


“抱歉,是我唐突惊吓到你了。那东西快扔了吧,别伤着了自己。”


——沈蝶烟看着那人一身的霜白,虽然不是自己在藕香镇替他买的那一件,可是,她总是看着他穿着这种清雅的颜色,款式有各种各样的,但是,大多都是这一掬月色。连此刻那声音,都如下旬的月光,纵使明亮,却无温度。


那身影随即慢慢的远去了,消失了。沈蝶烟双手一松,瓷片落下又是一声脆响。7。沈蝶烟看着自己的手掌,都是一些红红的印记,过了片刻就能消了。视线顺着瓷片往前移动,地上的血迹仍旧是殷红的色泽,尚未凝固干涸,只怕,却早已冷了。


沈蝶烟捂着自己脸,眼泪落在掌心,又粘在自己的眼皮上,难受的让人窒息。她想喊,却不知道喊些什么,她觉得委屈,却不知道究竟谁更求全,她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,但是不知道对与不对。


“爹爹,李越,梁大哥,梁大哥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,我想回去,回去……”


压抑的哭泣声中,是更加痛苦的悲鸣。


三晖阁让与了沈蝶烟,濮阳宗政自然要另找住处。3。他本是随意,就捡了一个离三晖阁极近的院子——正是百雨金住的南吕楼。


百雨金用晚膳一向早,此刻就坐在院子的花藤下同一个人说话。说着说着,那客人头转向院子门口盯了一会。


“怎么了?”百雨金刚问完这话,就瞧见濮阳宗政进了这院子,模样有些失魂落魄。


百雨金连忙迎上去:“宗主大人,这么晚了,您可曾用过膳?”等人靠近后又出一声惊呼,“哎,我的天啊,这是怎么搞的,这手这手是怎么回事。宗主,这先进屋去,外边天色太暗看不清……哎,这手别垂着……”


百雨金托着濮阳宗政的那只手就要往屋子里去。5。濮阳宗政视线一偏看到了旁边的人:“晴霭,你不回你的绯颜殿,在百雨金这里做什么?”


“没什么,就跟百雨金聊一会,这手怎么了,是不是要采蔷薇给美人,结果扎了一手的刺啊。”晴霭站在原地,语气有些阴阳怪调的。


濮阳宗政没理会她,让百雨金扶着进了屋。晴霭等了一会,也进去了,看到屋内的人兵荒马乱的,送水的送水,准备伤药的准备伤药。百雨金跪在濮阳宗政跟前,一只手托着濮阳宗政那只手,一捏着竹镊子勾着头仔细的在挑那些扎进皮肉里的碎渣。每个人都是心急火燎的模样,偏偏当事人一脸的事不关己,仿佛血淋淋的手不是他的一样。5。


晴霭慢慢的走过去了,看了一眼那手,虽然明知是死不了人的,可是还是觉得出疼。她问百雨金:“怎么样?”


“虽然没有多严重,可是,都是一些碎渣子,不好挑。万一要是留在肉里就麻烦了。”百雨金的旁边放了几支烛台,亮的过分。


晴霭慢悠悠的伸出手,濮阳宗政偏头看这她。她却是不理,终于把手放在了濮阳宗政的领口,手指勾着领口微微一扯:光滑的颈上,一片黑红的血疤看起来异常骇人。


“你就任由这伤自己好?听说,你把言一彦的玉脂膏弄过去了,你没用的话那我怎么能闻着你身上有股玉脂膏的味道。7。”


“你还敢说,若不是你伤了烟儿,谁会找言一彦要那什么玉脂膏。”


“我为什么不敢说,她故意激怒我我这才抽了她一下。你爱着她恋着她能忍能让的,我们却是不能的。她那刺激人的本事你该是最深有体会才是,不说话不动就罢了,那有点温婉可人的样子,但凡一可口,就非得将你伤的死去活来还不见血。我倒是奇怪,这种女人,你究竟是看上哪一点的?”晴霭也是不依不饶,摆明了不让濮阳宗政心里好过一点。


“她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濮阳宗政只回了这一句就再也不说别的了。


“宗主大人你无所不能,难道就不能再让她回到以前么?”


濮阳宗政依旧沉默不语,百雨金倒是忍不住了,抬头看向晴霭说;“宗主大人的事,还轮不到我们来置喙。9。二殿君,您莫不要爬到宗主大人头上了。”


“百雨金,你也别说我,你那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也没人搭理,你还是该抢的就抢,不该让的千万别让。”晴霭口气有些冲。


百雨金也急了:“晴霭,你别胡说。”


晴霭抱臂不说话了,头扭向一边。


濮阳宗政看了她一眼后就说:“你现在就回绯颜殿去,三日后,你同元与一同去天界。这几天你就不要再往春望城这边来了,好好的在绯颜殿收收你的脾气性子。5。还有你这脸上的伤,不要这么放着了,谁看着会舒服?”


“宗主大人这意思,莫不是说晴霭被罚禁闭了?晴霭脸上的伤是给晴霭一个教训,晴霭还想学宗主大人呢,见着伤疤就记住了疼。”


“晴霭——”濮阳宗政抬眼看了晴霭一眼,声音并不是很严肃,只是带着一种隐忍的冰冷。


晴霭狠狠的吸了一口气,抬手施了一个礼:“属下退下了。”说吧,转身就走。


百雨金扭头看着晴霭离去的背影,还没开口,却听见濮阳宗政说:“若不是我养大的心里终有舍不得,否则早就杀了她了。8。”


百雨金听出濮阳宗政语气中的无奈与疑惑,就忍不住笑了出来。一边接着去挑那些细细的碎渣一边劝慰道:“晴霭终究还小,自幼跟着你同言一彦大人,感情深厚。宗主大人与言一彦大人对晴霭来说,就是似兄如父,现在见你被人抢走了,自己又受了冷落,当然不甘心。想当年,言一彦大人带言夫人回来,晴霭不是闹的比这还厉害。”


“晴霭是晴霭,烟儿是烟儿,这又不一样。”濮阳宗政说道。


“原来宗主大人也明白这情与情之间是一样的。”百雨金的语气有些奇怪,不像是肯定,倒像是怀疑。


“我自然明白,我对烟儿她的情,绝对与对你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。”


“宗主大人能明白这一点就好。”百雨金回了这一句后就不再说话。


濮阳宗政却接着说:“晴霭刚才那话,你也不要往心里去。你刚才也说了,她年纪下不懂事,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,误会了你。还有,那钟离殷过几日会来这十三殿,你若是愿意——”


“宗主大人,我自然不会去跟晴霭这几句无心之话过不去。至于鬼王大人,请您也不要在提了。既然百雨金是被送进了这春望城,那人就是宗主大人的了。那鬼王大人便与百雨金无半点干系。”百雨金打断濮阳宗政的话。碎渣已经被挑出差不多了,她拿了沾了药汁的布巾小心翼翼的擦着。


“你不觉得委屈么?”濮阳宗政问。被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,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想,为什么能这么平静的在这春望城中熬过这么多年?


百雨金手中卷着素白的面纱一圈一圈的将濮阳宗政的手裹住,打了个结后将结头掖在面纱下,反反复复的检查了几遍才肯把他的手放下。人却没有起来,依旧是跪在地上,抬起脸对着濮阳宗政,满眼的怜惜:“那百雨金敢问,宗主大人委屈么?”


濮阳宗政没回答,只是用另一手将百雨金扶了起来。


进殿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