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被多方约谈，沈青苡犹豫再三还是拨通江衡的电话。多体谅，多去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，充分考虑到会发生的各种可能，先怀疑自己处理的是否正确。可电话那边的江衡，却声音冷漠又疏离的说：“我这几天不回家了，要出差、”
“那……你行李怎么收拾？”
出差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，况且没有听到什么风声。沈青苡难免会想，这一切是不是跟自己有关系，“没什么可准备的。”江衡在公寓中，看着漆黑的房间，想要挂掉电话，从耳边拿开后，想了想还是轻声的说：“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嗯，不用担心。”
沈青苡挂掉电话，看着才不过五十秒的通话记录，拧起眉头。
算什么？冷战么？故意要分开，给彼此思考这段婚姻是否要持续下去的时间么？
“别想太多，沈青苡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。”
内心安慰自己，沈青苡调整好表情和笑容，跑到楼下，搂着沈老爷子的肩膀，鼻音充满撒娇的感觉，说：“我们周末去水族馆吧！最近天气不太好，比起野游，室内比较适合我们。”沈青苡见长辈有些犹豫，随手拎着正巧路过，打算保持沉默的秦阳，“公司正好有需要实地考察的项目，对吧？”
“啊？对，老爷子，我们正好在做关于水族馆的游戏项目。”
秦阳下意识的迎合，等反应过来，才发现自己配合得有多么狗腿。沈青苡对他赞赏的点点头，挑眉等待着老爷子的回复。“那，就去吧。”得到首肯，沈青苡像是小女孩儿般的原地跳起来，“江衡呢？最近总是看不到他。”沈老爷子开口问。
“他？公司出差，要一段时间。”
沈青苡愣住，随后拽着秦阳的衣领，明明他要高出一头，却偏偏还是弯腰，弓着身子，两人快步回到走廊，躲避老年人的层层审查。
“你们两个出现矛盾了？”
秦阳单手挡住沈青苡想要进门的身体，悄悄压低声音询问。鬼鬼祟祟的像是怕别人发现般，“你放心大胆的告诉我，保证保密！”像是怕沈青苡不相信，秦阳还竖起三根手指头放在脸颊旁边，信誓旦旦的模样。
“我们两个很好，谢谢关心。”
沈青苡脾气已经有股无名小火窜上来，却还是极力压制着。咬碎了后槽牙般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，“不对，你们肯定是出现问题了，出轨，还是默契上？我要不要去揍他一顿？”对于秦阳来说，他可是从未看到过沈青苡和江衡冷战如此长的时间。
从结婚开始，就是甜蜜夫妻的典型代表。
两家公司不知道收到多少节目和杂志的采访邀约，通通都是想要问他们相处之道的。更是有出版社来询问，是否可以写本书。简直是恐怖到极点，任谁看，都会发现他们如今是不正常的状态。
“以前就算是出差，江衡也会每天都跟你打电话吧。”
秦阳头头是道的分析着，却没有发现沈青苡的那张脸越发阴沉，铁青，
处于暴怒的边缘。“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和睦相处？你们干嘛都来教育我！质问我！我做错什么了？为什么不去问问江衡，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出差，为什么不回来！为什么不坐下跟我聊清楚！”沈青苡摇晃着脑袋，气沉丹田的吼出来。
像是所有的无奈和愤怒都在此刻爆发般。
秦阳尴尬的龇牙，干咳两声，轻轻揉揉耳朵，缓和下差点儿被震破的耳膜。
“现在，全家都知道了，我不是故意的，你先吼出来的。”
秦阳事不关己的摊开手，翻身将门关上，“如果，你们两个出问题，我可以先申请排队么？比如拿着爱的号码牌！等待你能够看到我的时候！”一屁股坐在床上，秦阳倒是自来熟的拿护手霜涂抹着，“这种时候，还开玩笑？”
“我才不是。”
把内心憋屈的感觉吼出来，沈青苡感觉舒服不少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没有听到秦阳后面小声嘀咕的话。以前，刚开始接触的时候，沈青苡没有太浓烈的爱意，只是觉得合适，彼此能够尽到陪伴的效果，还能够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不少的帮助。
可慢慢有爱意滋生后，沈青苡发现自己并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。
她的爱太具有侵略性，占有性，给人负担和抗拒逃避的感觉。沈青苡有意控制自己，不要重蹈覆辙，表达出来的状态却是极与极，截然相反。
“有些时候，我在想还不如回到单身的状态，没有牵挂，也不会惦记。事事都想着自己，活得开心快乐，逍遥自在。”沈青苡盘腿坐在地上，额头的碎发遮住她的视线，衣服松垮的搭在肩膀上，“可，他已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，再回到没有的状态，哪里是抽筋拔骨那么简单。”
但凡，沈青苡是神经大条，健忘的女人，都会比现在的状态好一些。
“记忆力好的女人，不会得到幸福的。”沈青苡低声呢喃着说，“所有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都在脑袋里，自己独处的时候就去回想，对方却一点都不知道，简直是自我折磨。反复下去，健康的人都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。”
秦阳眼眸眯起，遮掩住视线里的心疼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。
“所以，我只能让自己去体谅，去适应喽。”沈青苡自我安慰的抱紧肩膀，抬头灿烂的笑着，盯着秦阳的眼睛，说：“往后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，不管怎么样都是活着，不如去让别人开心些。能够带来快乐，至少也算活得有价值。”
这种颓废的语调，看着更加伤感。
“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开心呢？不去管其他人，自私一点。”
现代社会里的人，不应该这样么？沈青苡似乎在仔细思考他的建议，随即轻笑着，弯起眼眸，双手撑在身体旁边，认真的说：“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，我很难开心起来了。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我幸福，所以比起做永远不会达到的事情，做自己可以完成的，不是更加保险么？”
“嘘，你答应帮我保密的。”
沈青苡说完，耸耸肩膀，将秦阳从床上拽起来，推出门外，“我想休息会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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