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哲冷笑一声，捋了捋胡须道：“哼！我看我军当中并不存在此人吧！”
姜婍筠面上的淡早已不复，猛然抬手，蹙眉望着方哲。此刻的她已有八成猜测，方哲很可能已经知道她的来历。
周围遍布起义军势力，方哲并不会做无把握之事，可见他定是有了什么证据，否则不会弄得如此大张旗鼓。
丁子华听到此话，眯着眸子，似带着几分危险，“先生此话何意？”
“公子莫及，这几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，可巧，让我找到了证人。”说罢，他命道：“把那人带上来。”
听到这里，姜婍筠不禁好奇，这所谓的证人到底是何人，竟然还能识破她与顾寒绝，真叫她十分在意。
只见一人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，姜婍筠感觉十分面熟，细细打量下才发现，这人是那日大水来袭之时，那个疯疯癫癫之人。而在那人身后，便是当日格外质疑她的士兵，并极力反对听从她的指示，让民众逃离现场。
看到这二人之后，姜婍筠更是不解了，他们又知道些什么呢？
方哲望着一脸懵楞的姜婍筠，笑道：“夫人可还记得这两个人？”
“……”姜婍筠望着方哲沉默了半晌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，之后道：“记得。”
方哲又望向她身后的柳冰蓉道：“柳姑娘可记这两个人？”
柳冰蓉未想到他竟问向自己，呆了片刻后，支支吾吾道：“记……记得。”
方哲听到此话后，哼笑一声道：“记得就对了，当日这二人也在现场，不知你们还记的当时发生了何事么？”
姜婍筠回忆了半晌，然后道：“当时一人神志不清，我与柳姑娘极力劝解，可他就是不听，于是我便强行将他拖走，而另一位官兵大哥，当时十分质疑我，便反对叫众人去往高处。柳姑娘情急之下便将他及同他一样执拗之人训斥了一番。”
“只有这些？！”方哲一脸质疑，好似在提醒姜婍筠，好似不只有这些。
而姜婍筠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可抓住把柄的，沉思半晌未果，柳冰蓉亦是如此。
方哲望向那两人，问道：“你们是否还记得当时她们说了什么么？”
当日那疯癫之人，此刻已心情神明，回复了正常，见到姜婍筠后，直勾勾的忘了她半天，脸上是不解、惊讶，总之是叫人读不懂的情绪，这眼神也让姜婍筠十分不舒服。
那人呆了半晌，突然指着柳冰蓉道：“她、是她！”
众人听闻，十分不解，顾灵儿焦急道：“她？她如何啊？”
“那日，她称呼她为……娘娘！”那人脱口而出，令在场一干人大惊失色。
姜婍筠和柳冰蓉皆心头一震，不由得想到当日，慢慢的回忆起当时的形势，二人缓缓对望了一样，心下都已有了头绪。
不错，柳冰蓉当时情急之下，确实为顾及到场合，便呼出了“娘娘”二字，且还不止一次。
当时周遭一片慌乱，人们东奔西跑，各自逃命，还有谁会在意她们
说什么。而她们也并未刻意去纠正，却不巧被旁边的人听到。
此刻，众人纷纷望向姜婍筠，而柳冰蓉也是一脸自责，可二人心下再是不安，面上也是按耐住了。
那士兵突然也在一旁道：“不错，我也听到了，柳姑娘就是这么称呼的顾夫人，我听的清清楚楚，不只是我，我旁边几位兄弟想必也未听差。”
“娘娘？”顾灵儿十分惊讶的望着姜婍筠，“你是……娘娘？”
“娘娘”这个称呼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，人们能想到的，好比说“送子娘娘”，这是对天神一类的敬称，还有就是皇室之人，就好比姜婍筠这“皇后娘娘”，或者“贵妃娘娘”，再不济也是“王妃娘娘”。
他称呼她“这位贵人”，可见已认定她的身份了，且还令在场之人对她更是怀疑。
此话一出，众人纷纷望向了顾灵儿，连姜婍筠都不由得一惊。难怪顾灵儿当初知道顾寒绝势顾家公子之时，反应竟那么大，之后的表现也透着对顾寒绝的倾慕与向往，原来竟有这层关系在。
他望了望顾寒绝又道：“调查一番之后，却有听闻顾公子已有婚约，不知顾公子可知此事？”
姜婍筠反驳道：“呵，还未拿出十足证据，你便盖棺定论了？”
还未等众人起哄，方哲又说道：“不止如此，在投奔丽州之前，我便听闻顾家的公子早已身亡，可偏偏到了丽州却发现那位顾公子竟然活了过来，还多了一位妻子。”
丁子华面上不为所动，也不辩喜悲，好似姜婍筠是什么人，他都不会惊讶一般，而此刻他更感兴趣的是顾寒绝，因此目光多数并非停留在姜婍筠身上。
一言不发的顾寒绝，此刻的笑容竟依旧那般无瑕，叫人瞧之心动，任谁见了他也会卸下一般戒心。
方哲笑道：“当然不止这些。”
她虽反驳着方哲，但却时刻关注着丁子华的反应，此人才是她最看不透的，她知道对方早已怀疑她，因此才并未有惊讶之态。
柳冰蓉面上一僵，此刻已说不出话来了，毫无疑问，她的身份已然暴露了。
“可你这夫人并非当初与你有婚约之人，与顾公子有婚约之人应是顾姑娘才对，且还是两家指腹为婚，而不是什么姜云。”
“自然知晓。”他答得直截了当，而后又望向了顾灵儿，而后道：“如今我已有夫人。”
说罢，他自袖中取出一壶酒道：“听闻西明到访之时，曾与当今的皇后约定比试，第一场便是斗酒，而这斗酒并非只有她们二人参与，帝京之中的名门闺秀皆展示一番手艺，所酿之酒大多都是上品。”
方哲道：“这位贵人先莫要着急，下面我还有问题要问呢！”
姜婍筠故作镇定道：“那日如此嘈杂，且人心浮躁，你们不急于逃脱，反而在意这些细节，那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，看来耳力也不一般。”
说罢望向柳冰蓉道：“听闻柳氏一女所酿之酒入了皇封，在下有幸得到这么一壶，尝了一口便发觉，这酒竟与柳姑娘所造之酒味道竟是相同，不知这是巧合呢，还是那位京中闺秀柳姑娘就是在下眼前的柳姑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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